[转帖]秋色向南（节选）

richard

秋色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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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西藏的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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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0日    小金县日隆镇   ALT：3645  0℃~18℃

6点下楼去开车，天黑着，从窗户里辨不清外面是不是晴天。走到门外，才发现晰晰沥沥地下着小雨，四周看不清有什么山的形状，没有犹豫又跑回房间睡觉了。

回笼觉一下子到10点半，外面的雨已经变成了中雪，从窗户望出去，山变白了，急急忙忙开着车去猫鼻梁方向。雪压着红叶，黄叶，山变得疏疏落落，土黄的云杉和翠绿的松在白雪中好象梳理过似的，但是雪大，却没法好好拍摄，只好先回镇上吃饭。

仍在嘉绒饭店吃午饭，看隔壁一桌在吃白菜火锅，我们也要了一锅。牛肉汤底，白菜叶，野山菌，要了盘牦牛肉加进去，汤里有辣椒，吃得混身汗毛孔都张开了，早晨在山上的寒气一扫而光。只有十元钱，那还是因为我们加了一盘牛肉。老郭生怕占了人家便宜，叫着：“不对吧，你再算算，我们还加了一份牦牛肉呢”！老板很憨厚，姓贺，却说自己是藏族。原来祖上是康熙打金川时留下来的兵，时间长了，把自己归了藏族，但面貌仍然是汉族的样子，也许只是为了方便在这里生活或者为了他那一男一女的孩子吧！

下午仍去了山上寻找可以拍摄的景致，雪停了，也化得快，上午还分明的黑白，这时已经滴滴嗒嗒地化成了水，山路上许多碎石，开车走时，已能看到滚下来的小石块。

镇上仍不能修理轮胎，看来只有到小金，才能补胎了。

很羡慕成都人，220公里就可以看到如此美丽的森林，雪山，连翟老师都抱怨说北京没有什么可拍摄的资源。这其实就是对自己身边的事反而麻木，不能享受自己周围的环境。

4点钟到猫鼻梁等候日落，四姑娘山在猫鼻梁的正北，夕阳从山谷里斜射到山上，有不少摄影爱好者和旅游的人在这里等，一个披着带帽子的抓绒衫的满脸横肉的家伙挡在我们车前，却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蛮横，停在公路上的110牌照的三菱吉普就是他们一伙人的吧！

我们爬到对面的山坡上，找一个尽可能的好的位置，看来这里早就是摄影人的基地了，地上丢了不少垃圾，甚至有几块柯达电池，希望那些摄取美景的人，多少也要爱护一下美的环境。

其实最好拍摄四姑娘山的位置是横在猫鼻梁与四姑娘山之间的锅庄坪，从那里用标头就可以很亲近地表现四姑娘的雄壮了。锅庄坪横亘在猫鼻梁和四姑娘山之间，其实已经让山形大打折扣，只是去锅庄坪不能开车，可能要请人背器材才能上去，如果不巧赶不上夕阳或者日出，就只有白跑了。

要拍出精典的照片，可不是仅仅付出金钱就能做到的。晚上在国际饭店买了一本大川健三的四姑娘山摄影集，同时也看了江桑宁和一本新加坡的画册，但是比起大川健三的四姑娘山，不论是摄影的角度，题材的广度还是印刷质量，都差了不是一两个档次的。

大川健三在四姑娘山用了三年的时间，仔仔细细走遍了每一条山沟，能出来这样的片子，那是用光阴换来的，象我们这样只是浮光掠影，走马观花，只能算是旅游，更多的是，心灵的收获，如果能有一两张差强人意的片子，也就是运气而已吧！

这个黄昏又没有夕阳，也许四姑娘山只是对那些付出生命来崇拜他的人，才能得到他的宠爱。

不过晚上的云间有月亮的影子，也许明早会有什么奇迹。

richard

10月26日  稻城县城——亚丁罗绒牛场  ALT：4065米

旅馆里到凌晨一点来电，灯亮了，就再也睡不实，不停地惊醒过来。

7点钟的天还没有亮起来，但是天上透着星光，黑瓦瓦的，该是个好天气。没想到7点半下去收拾行李时，东边却起了乌云。等我们用了一个小时把相机，吃的干粮收拾到一个行李里，准备上路时，云却漫了天。

出县城就是土路，烟尘和灰沉沉的天让大家都感到压抑，车里没有了声音，开个玩笑也只有尴尬的几声回应。

翻过一座4500米的山口，然后就一直往下，道路正在做土基，也许明年来亚丁就会象九寨沟一样方便了。几年后会不会也有上百间酒店开在原始森林里呢？

从稻城到日瓦乡73公里，这里是到蒙自，俄初山和亚丁的岔路口，到亚丁还有37公里，过乡政府一、两公里就是亚丁风景区售票处，去年68元的票价已经涨到128元，管理员微笑着，但是坚持要购票才能进去，除非到县宣传部拿到特别通行证。

票价已经赶上九寨沟了，但是一切设施还没有模样，早晨在停车场收拾行李时，昨天刚刚下来的两个游客不停地抱怨，说十.一期间，冲古寺，洛绒牛场死了三个人，好象是因为晚上洗头感冒了，高原反应发作，吃了感冒药昏睡过去，早晨起来身边的旅伴才发现他们已经僵硬了。说到住宿条件，只是有几间大的帐篷，十六个人的大通铺，早晨醒来衣服上都结了冰，如此种种说得人心都寒了。

过日瓦乡检查站就进入了林区，山越高，林子越密，路边都是些粗大的百年松树、云杉，高大的杜鹃树上挂满松萝。道路通过的地方，倒着几个人抱的树根，高处有断枝垂下来。大片的森林在不知什么时候的一场山火中烧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漆黑的枝丫，漫山遍野、横七竖八地躺在山上。正看得心痛，转过了一个山弯，望见了青青的山角处露出一个雪山，人就开始兴奋起来，那青的山角却要七转八拐很久才能到了眼前，如银元宝似的仙乃峰完全呈现在面前了，好象一切关于亚丁的恐怖传说都被抛到脑后，一心想尽快靠近雪山。

亚丁风景区管理处建在龙龙坝的山谷中，除了办公室以外还有几间客房和一个餐厅。我们在餐厅里找到负责人四郎扎西和窦伟，主管的金县长前几天回了县城，我们请他们协助我们找几个比较听话的马夫。

刚刚进到餐厅就遇到一对来自广东的旅行者，那女的很热心地走过来趴在我耳朵上说：千万别相信那些马夫，这里的马夫很刁钻，一路上不停地要追加路费。在四姑娘山时的经历让我早就有所准备，所以这一次就找到他们的负责人先联系好。其实亚丁的马队标价很明确，从管理处所在龙龙坝到冲古寺30元，冲古寺到洛绒牛场35元，冲古寺到珍珠海10元，可以单程租马，也可以按双程租，48小时内，马夫会一直等待。

我们的马夫里有三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小姑娘，看他们高高兴兴地上山，赶着马，一路嘻笑着，好象这做马帮的生活对他们来说还是最快乐的。

但是老郭的马夫是一个看上去有点懒洋洋的小伙子，大约30岁了吧。他有一匹大骡子，在那些矮种的四川马里面显得特别高大。老郭喜欢他高大的架势不由分说就爬上去。

马道是新建的，大部分比较好走，路边是溪流，太阳照的身上暖暖的，但是一进入山影或者树荫，马上就觉得浑身发冷。

马夫都很担心他们的牲口被我们这些肥壮的身体压垮，所以就是那些小孩子也宁愿帮我们背着相机包，而不舍得再增加马的负担。我们也尽量把行李减少，原来听说里面的住宿条件差，早晨整理行李时打算带上睡袋的，最后上马时就只带了摄影器材。

我的马走在最后，到一个斜坡前，走在前面的老郭的马好像很不愿意爬上那个斜坡。老郭右手拿着相机，左手抱着三角架，他的背包抱在那个懒洋洋的马夫胸前。老郭的马在坡前犹疑了一会儿，那本来看上去懒洋洋的马夫不知怎么好像突然来了火气，突然飞起一脚踢在马屁股上。那马受了惊，嘶叫着直立起来。老郭在马上没有任何准备，手里又拿着东西。往上扬了一下，身体就飞离了马鞍子。他的左脚套在马镫里，但是在落地后第一次弹起来时，他把脚从马镫里挣脱了出来。他的双手仍然往上举着，手里托着他的两样宝贝。

我正准备下马，老郭已经在马夫的搀扶下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从那高大的骡子上摔下来，连手里的东西都没有离手，看来没有什么大碍，我才放下心来。

亚丁的三座雪山是呈品字排列的，从冲古寺可以望见最高峰6050米仙乃日和夏诺多吉，但是要看到央迈勇则一定要到洛绒牛场，雪山总在云中林间时隐时现，到黄昏时云才慢慢散去，入夜时满天的星斗，明天央迈勇的日出一定很辉煌。

洛绒牛场是亚丁旅行社的央迈勇营地，所谓营地就是一排有八五、六个大帐篷加两间小木板房，每个帐篷是两边各五个铺位，还算干净，只是帐篷漏风，很冷，外面的马铃一夜都在风中叮当地响着，也不知这夜里该怎么度过。

richard

10月27日  洛绒牛场——冲古寺  ALT：3895米

夜里，那些十一、二岁的小马夫一直在跑来跑去，怪腔怪调地唱着歌，歌声里既没有白天的辛苦也没有一丝世故，月亮很晚才升起来，月光下的雪山是摄人心魄的蓝光。

营地里大约住了有20几个人，我们的帐篷里住进了从深圳来的三男两女，其中一对情侣好象身体不舒服，早早就裹着羽绒服躲进了睡袋。

在四川遇到的游客大部分来自广东，一方面是广东开放早，平均生活水平高；二是广东人比较外向，喜欢到处游山玩水；三是年轻人有钱有闲；但是大部分还是叶公好龙，真到了稍微艰苦的环境时就难以承受。

一个小姑娘在烛光里正在涂晚霜，一边埋怨不能刷牙，洗脸。

其实，牛场的营地有热水供应，被子看上去也比较干净，比我听到的传言不知好了多少，只是帐篷在风中有些摇摆，风从四面的破洞里往里灌。

盖了三床被子，一点不觉得冷。对面的小姑娘好像很少出门，完全没有在野外的经验。有两位干脆穿着羽绒服就钻了被窝，其实这样是最不保暖的，衣服最好叠好放在被子脚下或者放在睡袋里，一可以减少睡袋的空间，让脚尽快暖起来，二是在第二天早晨，衣服是温暖的，不会结霜。

早晨起来时帐篷里的气温是零下3度，并不算冷。

6点45分赶到昨晚已经选好的拍摄位置，前景有小溪，背景是在黎明前泛着蓝光的央迈勇，地上结着厚厚的霜。有几位站在马道上拍摄，大呼小叫的，说我们占了前景，其实只要走下山坡，可以有更好的拍摄位置。

7点15分，阳光照在山尖上，一片红光。虽然早早就到位，但是当曙光乍现，仍然免不了手忙脚乱一阵。

太阳升得高了，这一早一晚跟着翟老师学了几招书本上没有的摄影技巧。晚上太阳落山后，拍摄雪山和在黑暗中的河流，为了保留前景，在光比较大时，使用遮挡法。今天早晨拍日出前的月色效果时，先架好机器，B门，然后把测光表设在一秒，一旦测出光圈数据，就可以开启快门。再拍一张时，就要减档了。

金光虽然没有了，但是雪山下到处有很多极美丽的小景，一座小桥，一个水窝子，一片结了霜的河岸，远处的炊烟，水中的雪山倒影，好象拍也拍不完，摄影包，相机上都打了霜，胡子上也结了冰碴。早起时本来内急，但是害怕错过稍纵即逝的光线，只好一直坚持着。10点半才回到帐篷，一边啃着已经碎成碴子的饼，一边畅谈着早晨的收获。

下山时仍然雇了昨天上来时的马，从牛场到冲古寺要35元，从冲古寺到珍珠海另付10元。老郭从昨天掉下马以后就一直说那马的鞍子不舒服，他自己背着摄影包，让马夫下山去了。我只是把行李扎在马背上，脖子上挂了个135的相机，一路走一路拍，每棵树，每一枝红叶，每一片萧索的云杉林在我的眼里都不舍得放过，阳光很温暖，昨天进山前的恐惧，担心都没有了，美景实在让人可以忘记一切艰辛。

下山并不辛苦，但是仍然走的背痛，我和我马夫扎西聊得很好，虽然语言上有些障碍，但是仍然常常有会心的微笑，和那天我们刚到管理处进，那热心的广东女孩附在我耳边悄悄的忠告大相径庭。看来这种事还是要看运气。扎西讲的普通话很象外国人，但是可以勾通了，他的话不多，一路上抢着帮我背摄影包，我一会儿钻到树林子里，一会儿下到小河旁，他就牵着马在路上等我。

扎西今年22岁，8岁订婚，9岁圆房，老婆小他两岁，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孩子，父亲去世了，现在和弟弟、弟媳、母亲七口人生活在一起。我约了明天去他家里给他们拍全家福，他请我们吃青稞糌粑，喝青稞酒。

走的慢，4个小时才从洛绒牛场走到冲古寺，一路上只遇到一拨进山的游客。

冲古寺有两个地方可以住，一个是过桥直行的营地，营地其实就是几间木板房，有个看上去没精打采的中年汉子负责管理。再有就是在营地上方的冲古寺了，那是一座小寺庙，里面住了一个和尚和一个小徒弟，楼下的大通铺可以住上7、8个人。我到时，刚好和尚开始念经，一时间香火缭绕，鼓锣齐鸣，好象是在做大道场。扎西忙拉着我往楼上跑，楼上却只有一个和尚，卧房梁上吊下一个大鼓来，他手里执着的锣平端着，锣上连着一个长把，击一下锣，长把上端就敲一下鼓，很有节奏，嘴里念念有词，扎西和几个小马夫忙都跪下嗑头。

从冲古寺到珍珠海只有一公里多些，但是坡很陡，走上去相当困难，我们叫了马送单程，但是从珍珠海的角度拍不到日落，可能夏天的阳光会好些。

虽然海拔差得不多，但是冲古寺在一个山坳里，比起牛场要暖和多了，晚上围着锅庄烤火，喝着稣油茶，和尚和徒弟一直陪到熄灯，冲古寺居然是有电的。

richard

10月28日   冲古寺——稻城县城   ALT：3670米

好象老和尚一夜都在楼上楼下地走动，早晨3点多鸡就开始叫了，“喔喔喔，喔喔喔”，好象山谷里到处有周扒皮，小邵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真想把这些鸡的鸡毛都给它生拔了。”

6点多时，月亮正在头顶，星光，月光把雪山的轮廓勾勒的鲜明。这里比起洛绒牛场要暖和很多，房间里8度，没有霜，外面也不觉得冻手。

冲古寺的小院子里铺着石板，月光真象水一样的在地上流淌，石墙的影子让我不忍心踏过去，好象会踏进去就会打破那水中的影子一样。

但是从冲古寺看不到壮丽的日出景象，太阳从夏诺多吉的背后升起，仙乃日也只有顶峰的侧面有些金光，仍然怀念央迈勇金山的摄人心魄，那雪崩时的轰鸣和扬起的雪雾。

夏诺多吉的山后起了风，风扬起雪，在峰顶拉起一道金色的雪帘，我不知道怎么样能在胶片上反映那神奇，所以用了一卷胶卷在各档上都拍了一张。

好象昨晚睡觉没能让身体恢复过来，早晨就觉得腿沉，背着摄影包，到处寻找光影变幻时，跳过石块，就觉得不能支持了，心情有些烦燥。

秋季在冲古寺可以拍到夏诺多吉的日落，在洛绒牛场近距离感觉央迈勇的日出，但是秋季的仙乃日则只有珍珠海的金黄色云杉枝叶铺在水边。

仙乃日在藏语里是观音菩萨山，但是从珍珠海的水边望上去仙乃日极象大肚弥勒佛坐在空山中，是一种极宁静祥和的体验，没有大喜，没有大悲，水边的树上挂满了哈达。你可以凝望着山峰细数每一条山的线路，想象着悬在半空中已经积着冰的雪，什么时候会突然从山中分离出来，雪、冰，夹着寒气一直带进珍珠海，我们坐的木头上也被浸湿了。

却没有任何变化，也许那崖上的雪已经几十年了，它也在等待一次让山颤抖的崩塌吧。

夏诺多吉是文殊菩萨山峰，从冲古寺望过去是正三角形，山峰好象离得近，山脚下是大片的碎石流。

最美也亲近的央迈勇是金刚菩萨峰，只有到洛绒牛场才能看到它，它几乎是一座完美的金字塔形，是最威严、最调皮、最可爱、最让人感动的，山下有无数的溪流，溪流里到处有它的倒影，如果你来了亚丁却错过了央迈勇，那就是入宝山而空手回。你值得为它在牛场四处透风的帐篷里等候，一直到某个早晨，阳光让它一下子曜曜生辉，你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对山的崇敬都在瞬间得到回报。你可以怀着报恩的心把你目睹的神迹讲给那些因为错过了金山而流泪的姑娘们，也让他们感受你的喜悦，让她们失落的心中永远怀念央迈勇。

冲古寺的和尚阿作扎布看上去很象汉族地区的寺院里雕的罗汉，
我们走时，他一路合掌送出门来：“扎西得勒”，他嘴里念念
叨叨，但我只能听懂这一句祝福。

我不敢肯定冲古寺黑乎乎的客舍里是不是真的有跳蚤，虱子，反正夜里有什么东西从眉上跳到脸上，好象有蜘蛛一样，按照进来前遇到的泸州游客的说法，我还真分不清那个晚上从我的脸上跳到旁边的老郭被子里去的是哪种跳蚤。但是我终于知道那晚响了一夜的老和尚的脚步声其实是大老鼠在屋内上下活动的声音，我估计早晚那老鼠会爬到谁的脸上去。

10点时，扎西上来用马把我们的行李驮下去，我只随身带着相机和三角架下山，冲古寺到管理处所在的龙龙坝只有3公里，但是昨天的疲惫没有恢复，这一段路走得很是辛苦。

去扎西在亚丁村的家里，外面看上去三四百平方米的土墙房子，里面的生活空间却很小，一楼是牲畜的住处，二楼是家庭起居的场所，从三楼天台上透出一束光来，在烟中清清楚楚地和房子中其它一切在黑暗中的东西分开，我们围在火旁喝酥油茶，吃烤得很香的青稞粑粑，但是我以为的酸奶子其实只是扎西从墙洞里掏出来的一大块奶酪，他掰下一块，很酸，我有点吃不惯。我们把这些青稞耙耙当作中饭，留了40元做饭钱，扎西妈妈一直想卖雪莲和虫草给我们。

回程时，在接近日瓦乡的地方遇到前天在洛绒牧场和我们一起上山的一个山东莱芜的游客，他一直徒步转山，出来时和他在路上结伴的武汉人自己叫了车走了，剩下他一人只好走回稻城，从管理处走了五个小时才走了十几公里，已经满头大汗了，我们把他搭回稻城。

为了减轻行李的负担，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没有带进山，三天没有刷牙，洗脸，三天一直在吃带的干粮，因此回程时心里一直在念叨着泡温泉，吃饭，喝酒。

过县城，仍然在亚丁人社区订了房子，然后就直扑三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庄，在一个叫亚丁圣地的院子门前停下，只拿了香皂就进了浴室。

浴池其实就是藏民院子搭建的三间小房子，每间有五、六个平方大，地上挖了个一米宽，两米长的池子，贴上了瓷砖，有一个管子通到池子里，每来一拨人就换一次水。

我们三个男的挤在一个小池子里，水很烫，但是非常舒服，一身的疲劳都浮在水上了一样，一会儿刚刚还是清清的池子里已经浮了一层油垢。

人晕得几乎站不起来，穿了衣服仍然不停地冒汗，连穿上袜子的力量都没有了。

老板是个有点油嘴滑舌的中年汉子，每个房间收十元。

仍回到被承包了的县政府招待所餐厅，老郭要了一大堆菜，又跑出去买了一瓶泸州大曲，喝上一两，回来躺在干干净净的床上，根本不想再写日记了，好象只要睡下去，所有的幸福都不能和这一刻相比，很久没有这样累过了。

今天旅馆轮到来电，但是灯光的亮度还赶不上蜡烛，也没有电视节目，有的只是街上乞讨的艺人吹着笛子，和一床干净松软的被褥。

三天前，还残留在枝头上的叶子，现在已经落满了地，树都变成光秃秃的，也许冬天真的要来了。

隔壁又来了群从广东来的游客，吵吵嚷嚷地向服务员要衣服架子，走廊里挂满了洗过的内裤、袜子、内衣。他们明天要进山了，等他们回来时，他们要的一定不是这些索索碎碎的用品了。

明天要往乡城、得荣，穿过太阳谷，那里会有什么惊喜和艰辛等着我们呢？

rich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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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

去年五一节在上海看了他的这一组幻灯，大的糖水片都忘记了，但有些小景印象还是很深的。最好玩的是当时正好是非典，他又开了辆京F的越野车，停车、过桥上海都不敢收俺们的钱！

richard

下面引用由大胡子在 2004/09/23 02:44pm 发表的内容：
去年五一节在上海看了他的这一组幻灯，大的糖水片都忘记了，但有些小景印象还是很深的。最好玩的是当时正好是非典，他又开了辆京F的越野车，停车、过桥上海都不敢收俺们的钱！

你不打算也走一圈？

红蜻蜓

------票价已经赶上九寨沟了，但是一切设施还没有模样，早晨在停车场收拾行李时，昨天刚刚下来的两个游客不停地抱怨，说十.一期间，冲古寺，洛绒牛场死了三个人，好象是因为晚上洗头感冒了，高原反应发作，吃了感冒药昏睡过去，早晨起来身边的旅伴才发现他们已经僵硬了。说到住宿条件，只是有几间大的帐篷，十六个人的大通铺，早晨醒来衣服上都结了冰，如此种种说得人心都寒了

有点怕怕的。

焱

你们这不是坑人吗？
总是让我们看这些个东东，心痒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