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贴子最后由游子在 2004/08/26 07:27pm 第 5 次编辑]
似水流年——少年篇 谁没有过经狂过的少年？不为单纯而幼稚的面孔，只为血管里流着沸腾的热血。给梦想插上翅膀，给感情找一个寄托，给青春添上一点亮丽的色。少年，一道记追忆里永远的风景。 我终于还是没有考上重点中学。不过我却一点也不伤心，也许自己还没有学会伤心？真的，当我和重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对着镜子笑了。踩着一辆碰旧的自己行车，开始了我的 年少年之旅。 我有一个习惯，当要去经历一件事的时候，总爱在心中，漫无边际地想着，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想的情景呢？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思索的一个后遗症呢？所以总会因为想得太多，而变得激动。在去上中学之前，在心里不知将中学的生活，在心里描述了多少遍。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自由自在？个性？可以做很多自己喜欢做的事？越想越兴奋，不为什么，只因为终于可以摆脱跟着父亲读书的压力了。我始终认为，自己少时的害羞，跟父母管得严，是有直接关系的。远离了父母，也许，真的可以做一个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的小鸟吗？ 我终于又见到好多新的面孔了，虽然再没有像小时般那么怕见生人，可这种特性，仍然伴了我好长一段时间。我第一次进教室的时候，是低着头的，不敢四周看。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才敢玩视四周，大概有三分一女生吧。虽然自己一直处在迟熟的状态，可仍然忍不住看多了几眼，那是不是青春的第一次骚动呢？也许是吧，我只记住了一个很活泼的女同学，穿着黄色的连衣裙。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活跃的人，总是很容易被人记住。这在以后的人生路中印证了这一点。 几天后，我居然做了班干部。我都很奇怪，为什么老师会找我做班干部呢？曾以为可能自己个子高大的缘故，六年级毕业的时候，自己已经长到一点七二米了。可后我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师会选我做班干部了。因为还没有上过课的时候，我因为来迟了，宿舍都已经住满了人，我只好去找班主任帮我解决，就这样被老师认识了。刚开学，新班主任能认识几个人呢？当然先叫自己认识的做帮着自己了。所以后来当有同学同我聊天，说自己一直很想做班干部，却总无机会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下个学期吧，还没有上课的时候，有事无事，找老师聊聊，你想不做班干部都难！这是不是官场的一种法则呢？我不知道，但在学生时代的确如此。后来那位同学做了班长就印证了这一点。 我在班上做的是体委，其实也没有什么做的那种，不过是上体体育课的时候，叫一下口令，集好队等老师来上课，还有安排同学去拿体育器材。可是，那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一直都是害羞不多敢同生人去打交道的那一种，突然去面对如此多的生面人，还得指挥他们，这对自己真的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所以第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紧张得不知所措。上完课后，有一个小学的同学问我，为什么你的眼睛老是望向天，还不停地眨呢？令我哭笑不得。 上了好几次课，我还是不能进入状态。连体育老师都对我失去信心了。令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是，老师当着我的面对另外几个同学说：你们班的体委长得这么高大，怎么也想不到那么笨。自己真的很笨吗？我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害羞，也是笨的一种。这个阴影一直跟着我好久，一直到大学吧。奇怪的是，我班干部做得不好，到了期末的时候，老师还是给了一个三好学生的名誉给我，这个令我开心了好一阵，也给了自己不少自信心：是不是其实自己做得还是不错了的，只是自己要求太高，而自视做得不好呢？改选的时候，我票数高居前几名，印证了这一点。真的很感谢班主任，现在想想，如果不是自己有这个机会做一次班干部，会不会永远会这样胆小怕事呢？我相信不是也差不多。从此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事，只要敢于去尝试，就算不一定成功，总会对自己有所帮助的。 可惜我终不是做班干部的料，大概自己不鼓欢管人吧。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本来自己就不是乖学生的那种人，常常是带头违反纪律的。所以到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上早操课的时候，自己因惰性，不想去做。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主任马上在班上宣布：吴兴杰被炒鱿鱼了！听到大家鳄然不知所措，后来等大家明白了什么回事的时候，自然轰堂大笑起来，居然自己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一个，不是悲伤过度，那是发自内心的笑，被老师用‘炒鱿鱼’这个词逗笑的。后来当我将这件事说给女朋友听的时候，她表示非常的不可理解：哪可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呀！为什么还会笑得出来呢，如果换成是我早就趴在桌子上哭啦！是呀，为什么我会笑呢？这也于是我的一种人生态度吧，笑对人生，不是很好吗？ 那时候，很流行一个叫《龙珠》的漫画，我本来没有什么机会看，因为没有过多的零用钱，一本二块多钱在那个时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可受到同学们的感染，总也忍不住要向别人借来看。不过一般别人不经易借给人看的，因为看完之后都会自己珍藏起来，那时候好多同学都是以珍藏得多还多，完不完整而向人炫耀。幸好的是一个和我很熟的同学也是一个龙珠迷，每期必买的，所以我便有机会读了好几套漫画。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喜欢上了那些画法夸张而又线条流畅的漫画人物。于是便也拿起笔来照着乱涂乱画起来。尽管自己在画画上没有什么作为，可作为一种兴趣，我初中阶段几乎没有断过画画，也得到不少人的肯定。首先是一幅水彩画得到了美术老师的赞赏，拿给全班同学欣赏。然后是英语老师叫我帮着带一些水果蔬菜之类的东西给她作为英语教材。得到了肯定，自然就越发变得有兴趣了，结果发展到有空白的地方，自己就妒忌不住要在上面画些什么。课桌，课本，作业本都不能幸免。甚至乎后来给朋友写信，也要在信上加上一些素描在信末。 是不是觉得有些变态呢？可我却愿谅自己，甚至喜欢以前那个傻傻的自己。多年以后，每每遇到什么事情不耐烦，想要中途而废的时候。我总要忍不住要怀念那个曾经执着的自己，是不是真的长大了，经历多了，同时总也要磨去了身上好多好多可贵的特性呢？如果真的这样，那么人永远也长不大多好啊！ 画画只是其中的一个兴起吧。有点爱屋及乌的味道，我也爱上了书法。见到老师萧洒的字体，还有几个同学也刚劲有力，而自己的呢，却歪歪斜斜，连一个小学生的字都不如。于是我便又迷上了书法。不过同别人练的有点不同，别人都是从正楷练起的，自己偏偏跳过这一步，直接练行书。结果当然可想而知，变得不行不楷又不草的‘三不字体’，同学们都给他起了个可爱的名字叫‘天书’，意思是没有人看得懂。不过仍然有人很欣赏我的字，认为是萧洒。在某个角度看来，也算挺萧洒的。有人说：字如其人！不知我算不算呢？我不喜欢一笔一划地写，而是选择一气呵成。我总结写字的经验是：手随心而动，心随意而动。虽然在写字上，自己无所成就，可我仍然很喜欢写字。 我的另一个兴趣，也是跟写有关，是写东西，不过当然不是老师布置的那一种。当一个人静静的时候，我就会随意在白纸或是练习簿上写上一段文字，那是一种突然而来的冲动和灵感的产物，当然算不上文章。也从来不曾想过，要将它写成一篇文章，然后寄去发表。我只是不停地写，好像在感受着一些什么，随手记下，然后不知把它放到一个什么角落。很奇怪，自己居然会很享受这一种看来完全没有回报的爱好，只是全心全意地去写。我很欣赏一句话：做事不要只看结果，其实过程才是最重要的。那是对恋爱的看法的，不过用来形容我写东西的话，却也一点也不过分。 不过我后来还是终于写完了一篇文章，那是应聘学校里一个学生社团的记者，于是便写了一篇童话去投，名字忘了是什么。就这么一篇文章，结果自己还真当了一次记者，可惜好像进入了这么社团之后，居然没有做个一丝事情，除了发过一张证明自己还是其中一员的记者证之外，什么活动也没有搞过。现在那张发黄的还盖着红章的记者证还静静地躺在我的抽屉里，收拾了好几次，也扔了好些东西，可我还是舍不得扔掉它，毕竟它曾令我自豪过。不过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参加学校的社团了，因为我一直坚信，那不过是几个无聊之人搞的小玩意，不足以成事。要搞，就自己搞一个，然后自己做主席。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不知天高地厚，不成小事，又何以成大事呢。有几个成大事者不是从小打小闹做大的呢？可惜那时不全想到这么多，只一味想着一做就要做大事，所以也就错过了好多经历世事的机会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变得喜欢散步了。大概是因为喜欢周边环境的缘故吧。那是一间历史不算久远的学校，座落在一个小镇的旁边，旁边是一大片的菜园，是小镇里的居民给自己种菜吃的。每个季节，总有不同的菜花，点缀着学校，也算是一个特色吧。再远的地方，就是条不算大的小河流，只要不是洪水季节，浅浅的河水，清澈见底，露出色彩斑斓的已经没有棱角的卵石。那是自己很喜欢去的一个地方。我在学校寄宿的时间很短，但在学校住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吃完晚饭的时候，和一二知已，沿着菜园旁边的小路，一直走到小河的旁边，然后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然手将双脚泡在水里，望着水中畅游的小鱼在嬉戏，自己呢，当然也无所不聊，话题从小时起一直到遥遥的将来，仿佛那时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一直聊到日暮西沉，才依依不舍地往学校方向走回。 不过后来我再也没有去那里坐了。一次发大水的时候，就是那间中学的一个女学生，在回家的路上，掉到河里，那年少的生命，便随着泛黄的洪水轻轻地飘去了。我忽然害怕起那条小河起来，也憎恨起那条小河。为什么连一条如此鲜嫩的生命，也不肯放过呢？童年的那一次我和死神擦肩而过，可终于还是活了下来，而另一条同样美好的生命，却被小河无情地夺去了。我想起了河底那色彩斑谰的卵石，忽然觉得那是那无辜少女忧郁的眼神。以至我后来好多次我见到同样的卵石的时候，我总要忍不住想起那一条小河。于是有一天，我终还是再次走到小河的旁边，我用同样色彩斑斓的纸，折了好多好多的小船，然后放到水上轻飘而去，也许是为那逝去的生命而默哀吧。 因为这件事，一段时间里，自己不停地思索着，生命的意义。我问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什么呢？一生苦苦追求，又是为何物呢？我当然回答不了自己。幸好，年少时的心，总是那么容易被新的东西填充。加上快要升中考试了，学习上忙得焦头烂额，便很快从这件事当中淡忘出来了。 我是平时从来不肯用功学习的那种，所以成绩也总处在中上中上的位置。这个成绩考回本校当然不成问题，可如果想要考个更好的高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幸好我从来也不曾奢望过有一日会考上重点的，所以也不怎么着急。别人在忙着在题海里傲游的时候，自己却偷空在课室后面哼着自己喜欢的流行曲。有一天，课后我又不知哼了什么调，大家都笑得直不起腰，不过不同的是，我听到了一个很清脆的笑声。我知道那是我第一个记得的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叫琼。我顺声望去，她正对着我笑，笑得很夸张的那一种。我也回报了一个微笑，被人欣赏，总是会令自己兴奋的。 我当然不会想什么。不过有一天，当我踏着那辆破旧的自己行车在回学校的路上的时候，正好遇着她在前面行着。不知是有意无意，她回过头来，正好面对着面。在我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向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已经很爽朗地笑着向我说话了：我见你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啊，你一点也不怕考不上重点吗？还要唱得那么难听！我一愣，当然明白她不会是真心的弹我。于是便随口地说着：我唱歌给大家听，调节一下气氛也好呀！她挥起手中拿着的报纸拍向我，清脆地笑着，露出两只调皮的虎牙，还有一只浅浅的酒窝。我又是一愣，她如此可爱，以前怎么就没有留意到呢？难怪我第一个记住了她，也难怪听说许多男子追求她呢。‘你真搞笑，可以坐一段顺风车吗？’。我能拒绝吗？当然没有几个男子能够拒绝一个如此可爱的少女的请求，更何况在那情窦初开的时候。 我已经忘了，后来回到教室的时候，我手中怎么拿着她刚才拿着的那一份报纸。于是我便很小心地看完了，完后折好了，还在上面附了一张纸条，告诉她很谢谢她的报纸。然后就通过同学传回给她。那时候很流行的是传纸条，有什么在上课的时候不方便讲，便写在一条很小的纸条上，通过同学的手便很快就传到你想要交给的人的手上了，大家戏称这为‘邮政快递’。很快便有了一回复。告诉我不用谢，叫我专心学习。在后面，还附了一个很调皮的^—^。我看了，便忍不住要笑了。从此以后，和她就这样通过‘邮政快递’，不断地联系着，当然是鼓励的语句多。后面附画上的笑脸，也不停地变换着。现在网络上流行的符号语言，其实在很多年前的那间小镇中学，已经演绎着了。谁会想到，有一天，还会变成一种潮流，成为新新人类的语言工具呢？ 联系多了，竟也总在时时在想着她了。她戏称我为小懒猪，因为我很爱睡觉，那怕在最紧张的冲剌阶段，我每天还得睡几节课的。我则戏称她为小懒猫，因为她长得瘦，显得好乖巧的样子。她说不我不应该睡那么多了，应该多些时间学习。我便说我反正上不了重点，不用担心。她就说世事无绝对，说不定有一天我不但能上重点中学，还能上清华呢。我又说如果能上清华，那么我请客，请她吃一顿。她说等着我这一餐。随着纸条的一天天多起来，那种掂挂，也更多明显了，甚至乎连做梦，有时也梦到收到她传给我的纸条了。我想，也许，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而从她的眼神，也看到同样的感觉。可是，越是在文字上交流得多了，关心多了，叫得也更亲切了，却越在真实的生活里逃避着。偶然正对着，却慌忙地避开彼此的眼神，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可是这不影响我们彼此的默契，等待‘短信’，便成了学习之余的一种寄托。而彼此的鼓励，竟要比老师训上几个小时，来得还有作用。当然觉还是照睡，不过学起来的时候，却比任时候，来得都认真。 于是我的成绩真的很快就提升起来了。剩下的时间已经无多了，离初三毕业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不知是不是冥冥中早注定了呢？那天晚上我整晚想着她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到教室去了。我想我一定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了。可当我踏入教室的时候，我竟发现她那熟悉的身影！这是第一次单独两个人呆在课室里。我忽然却不知应该对她说什么。却情不自禁地，走到她对面的桌子上坐下，就两个人面对面。她没有了平时的开朗活泼。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我昨晚睡不着。我心里一阵颤抖，望着那稍微憔悴的面容，忽然有一种想拥其入怀内的冲动。可我的手，却到了她的指尖的时候停了下来。我没有向前一步的勇气了，是不是太年少呢？我不知道，但真的好怕。 她竟哭了，我不知所措，面对一个哭泣的女孩子，我应该怎么安慰她呢，年少的慌乱，在手忙脚乱之间表露无遗。待到她哭停了的时候，我的手，已经紧紧地握着她那晶莹踢透的小手。我终于从她口中，得知道原因。其实她一直好想考高中，能上大学，是她从小的一个梦想。可父母却希望她读中师，这样能减轻一点家里的负担。她没有反抗，而是选择了顺从。我想起了那时候约定一起考高中的，后来怎么突然在填志愿的时候，却选择了中师，问她却总是答非所问，心里还怪着她的失信呢，原来她却有着说不出口的苦衷。我知道自己错怪了她，却苦闷着无力帮她，连安慰一下的力量，似乎也拿不出来，就这样呆呆地对坐着，拉着她的手，直到听到有人走回教室的脚步声，自己才惊慌地跑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这是我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人生的无奈，越长大了，越要不得不面对许许多多的抉择呢。那时忽地很怀念童年，一个不用面对无奈的纯真世界。 我于是用了一张很信纸，给她写了一段很长的话（相对以前的短信而言）。我告诉她，无论是中师还是大学，都不应该是人生的终点目标，只要心里向着高处，那自己就会永远站在高处。我还告诉她，我是一块铸铁，她是一块未经琢磨的玉石，等有一天，我炼成精钢，她琢成美玉的时候，我一定回来找她。我相信，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十年后吧！我对她说。这算不算是一种诚诺呢？也许是吧，至少是一个少年的美好心愿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没有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这些话。尽管后来我明白了，那只能是一个美丽的回忆，因为从今天的眼光去看的时候，我们连情人也算不上。她没有马上回复我，只在两天之后，她‘快递’给我一张她的半身照，背景是一只展翅的孔雀，扎住两条可爱的马辩，头斜斜地靠在双手上。还在相片的背面，写了一句不算很长的话：愿清风，带给你我衷心的祝福。 我也再没有写过什么给她了。一直到毕业，仿佛就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结果我差几分，还是没有考上重点高中，不过已经是远远地出乎自己的意料的了。我知道那里面有她一半的工劳，不然的话，可能我会仅仅能够考回本校而已，怎么会有机会和重点擦身而过呢。而她呢，当然是考上的中师了。我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那是去拿通知书的时候，从班主任口中得知的。好次忍不住要从好友那里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可终没有问成。一直到后来，我都很奇怪，我为什么总是逃避去联系她呢？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真的要解释，也许这叫我的个性吧。因为后来再经历的时候，竟是情不自禁地有着同样的心态。不过我却常常地想起，那个十年之约。不知道十年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呢？ 我当然想像不出。不过整个高中阶段，我却从来未曾为那个女孩子动过心。我像忽然地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长大了，变得懂事了，会考虑自己的前途了呢。但那时候真的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考上大学，实现自己自小的梦想。于是我不再喜欢同人交往，除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同学，我几乎没有几个熟的。甚至到了高考的时候，还有同学惊讶地同我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复读的呢。 很可惜的是，高中的高压力学习，却反而不如初中轻轻松松的学习来得有成效，会不会是少了一种鼓励的缘故呢？也许是吧，又或者说是因为学习方法不对呢？一直读到高二的时候，成绩仍然只是处在中游的位置。如果按往年的升学情况算，我连上第四批的机会也没有。于是常常为自己的前途担忧，结果常常都头晕，心跳加速，动不运输便心跳到一百多次每分钟。我现在容易激动的情绪，正是那个时候形成的。只要遇到一考试，便会血压上升，心狂跳不止。我对自己说，如果这样下去，自己不要说考上大学，恐怕还没有到高考，便要死掉了！刚好那一年，征兵入伍。我想想自己看来读大学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了，那就干脆到军营却磨练一下吧，说不定到时在部队的时候再考个军校，也算是完了大学梦呀。 想好了，我便不再犹豫了，报了名应征。刚好体检的那天，学校举行期中考试。考的是语文。我考了一半的时候，便不再考了，心里在策划着，反正都快成为军人了，考不考也没有什么意义啦，免得伤神。于是便昴首挺胸地走出了教室。那一刻，真的感受到一种久违了的快感。不过这种快感持续不了多久。去到体检场地的时候，看到人山人海的时候，忽然变得面对高考考试一般，心头狂跳不止起来。结果一量血压，远远超标。医生对着我摇头不止：可惜，长得如此高大（读高二的时候，我已经长得一米七九的个子了），却无缘做军人。 我不得不又回去面对学校。成绩慢慢地变得更差了，几乎到了拖班级后腿的那一个。奇怪的是，自己却再没有初时面对如此成绩时的那种紧张了。也许是麻木了，想着反正都没有大学读了，再也无所偎惧了吧。上到高三的时候，我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上坐，不是因为我的个子高，是按成绩排的，很多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的，却也坐到了前几位的位置。我知道，自己变成一个被遗弃的对像了。 我仍然是很沉默，我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负累。于是便更加封闭自己了，尽管在学校我有床铺，可我宁愿晚上自己一个人，踩着那辆破旧的自己行车回到家里睡。因为妈妈跟了父亲在他的单位里生活，回到村里便是整幢楼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住了。也许是那个时候起，自己学会了照顾自己吧。不过我所以想回家睡，更是因为我慢慢地喜欢上了夜行。 从学校回到家里，大概要二十分钟的时间吧。穿过小镇的中心，不过到自修完毕后，大部分人都熄灯睡觉了，显得冷冷清清的。再走一段两边种满相思柳的油柏路，不过那是没有路灯的，如果遇上有月亮的夜晚，那便依稀可以辨路。不过就算没有月亮的夜晚，一样有办法。只要头稍向上抬，便可以分得出两旁树木将天空划成了一条灰白的白带，那下面自然便是路了。一个月里，有一半的时间，便是分辨着这‘天路’回家的。走完这一段路后，还得要走一段泥路，那是村里自己修的。路一边是水田，另一边，则是黑漆漆的山了。在有星星的夜晚看来，显得层峦叠起，和白天看到的完全是两样。 自己都很奇怪，自小就怕黑，却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居然喜欢摸黑夜行起来了。踏着自行车，迎着轻轻扑面的凉风，望着满天繁星，还有远近高低的山的黑影，听着田里青蛙的呱呱叫声，总地会觉得有一种洗去尘世间所有烦恼的清新，仿佛在瞬那间，自己溶入了天地间，成为了当中的一部分。一种找到自我，一种无扣无束，畅快淋漓的快感，由然而然地弥漫全身。甚至乎，兴致来了，自己干脆就下车，推着它走，因为这一切显得太迷人了，我总是舍不得那么快就结束了。 奇怪的是，自从喜欢了夜行之后，一切居然慢慢地好了起来，心情不再糟糕，成绩也由下到中再到中上地攀升着。原来有时问题解决不了的时候，逃跑竟也是一种最好的方法。所以多年以后，我一场仍然保持着夜行的习惯，在夜行中思索，在夜行中感受神秘的大自然，和美好的生命。虽然到最后，自己没有本事上清华，却终于完了大学梦。所以到后来，和人说起自己的中学时代的时候，我总认为初中是最多回忆的一段日子，而高中呢，则是最空白，最苦闷的日子。不过现在想想，我仍然得感谢高中那段拼命的日子，感谢高中几年苦闷的日子，品尝了孤独，体会了人世的炎凉，也是这一段磨难的日子，让自己有机会步入了生命的另一个境界。
————Write 04/09/2003，GZ University，Youz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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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24 22: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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